北京晚报·五色土 | 作者 宗春启

冬至后三十天为大寒节气，公历2023年1月20日、农历腊月廿九，四九第三天。

俗话道：“小寒大寒，冻成冰团。”又说：“小寒冻土，大寒冻河。”此时北方河湖冻彻，古人取冰存入冰窖。据《礼记》记载：“是（腊）月也，冰方盛，水泽腹坚，命取冰，冰以入。”《周礼·天官》：“凌人掌冰正。岁十有二月，令斩冰，三其凌。”斩冰，即錾冰；凌人，即掌管冰窖（凌阴）的官吏。《诗经·豳风·七月》：“二之日凿冰冲冲，三之日纳于凌阴。”

老北京取冰 甘博 摄

寒日采冰的做法从商周一直延续至明清。周代采冰在腊月初，明清采冰在大寒前后的三九天。据清代富察敦崇所撰的《燕京岁时记》中说：“冬至三九则冰坚。于夜内凿之，声如錾石，曰打冰。三九以后，冰虽坚不能用矣。”俗话说“冷在三九”，这时的冰冻得最为坚硬，符合皇家“取其明净坚厚者”的要求。北京已故文史专家王永斌说，“打冰都在三九天”；打过一层，水面很快又冻结一层，再打再冻结，可以打三茬儿。到第四茬儿，冰的厚度和硬度都不够，就不打了。

在北京城，明初皇家便建有冰窖，厚砖砌成，半在地下，有的保存至今。清代，冰窖归皇家和少数几个王爷所拥有。据《大清会典》，清代紫禁城里曾有五座冰窖，每座藏冰五千块，每块冰一尺五寸见方。大寒前后采冰存入冰窖，立夏日打开。皇家自用的同时，也将冰作为福利赏赐给身边的王公大臣。《帝京景物略》记载：“立夏日起冰，赐文武大臣。”

民国以后，京城的冰窖转由商人经营，每座冰窖有着各自的采冰区域，大寒前后雇人采冰入窖封藏，天热后提供给各大饭庄、饭馆、肉铺以及大宅门和小商贩。

1937年春天，天桥出现了由日本水产公司经营的北平第一家制冰厂，新中国成立后改名北京制冰厂，迁至永外沙子口，后又迁至东罗园。鉴于天然冰不卫生，之后冰窖不再使用，冬季采冰随之停止。

俗谚道：“小寒大寒，又是一年。”大寒过后半个月便是立春。据《礼记》，古代天子在大寒时节要号召农民修整农具、准备春耕了。